那风中送来的丝丝清香告诉我,又到了槐花飘香的日子。
记忆中,我似乎与槐花有着不解的情缘。
小时候,这槐花是我们春天甜蜜的守望。望着那槐树从冬天醒来,泛绿,吐蕾,开花。
于是,我们在高高的竹竿上绑上镰刀,父亲扛了竹竿走在前边,我跟在父亲和哥哥的身后,提了竹篮,带着满心的欢喜,来到那浸满花香的树下。父亲抬起他那有力的臂膊,小心的用镰刀钩下一串串花穗。我、还有哥哥争抢捡起串串槐花。先捋下一把,放进自己口中,仔细咀嚼,感觉那里似乎充满着生命的酒酿。
很快我们就有了满竹蓝的收获。伴着歌声,我们胜利返航。
母亲早已准备好面粉。等我们回来,马上洗好槐花,拌上面粉,加一点葱花,细盐,做成菜团。噢!确切一点儿说应该是花团。上锅急蒸,很快一股香甜味儿扑鼻而来,我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蒸锅……
那时,生活条件差,有时拌进槐花的是玉米面,我们也有着同样的期待,感受着同样的幸福。
等我稍稍长大一些,槐花已经不用再代替粮食来充饥。但每到槐花飘香时,我们还是喜欢捋槐花。少量的槐花加上面粉,再放几个鸡蛋,煎成金黄色的槐花饼,东家一个西家一个分一分,品尝槐花的同时,也收获了分享的喜悦。
我进城工作后,每到槐花开放的日子,父亲总是盼望我回家。院子旁那棵我们亲手栽下的槐树,现在已承载了为我们守望幸福的任务。父亲依然亲自仰头抬手,采下槐花,然后装满几大袋,让我带回城里,与邻居分享。每年,我都会按父亲的嘱咐,让女儿把槐花分送给邻居。父亲还为我们准备了好多晒干的槐花花瓣儿,让我给我的女儿装成槐花枕头。每晚,女儿便枕着这透出缕缕清香的枕头入梦。
去年“五一”节,正是我们家乡槐花开的时候,我们又回了老家。可是那次,父亲没有为我们捋槐花。父亲老了,背驼了,腰弯了,又患了肩周炎,胳膊难以抬起,又如何能举起那高高的竹竿儿!
而现在,槐花的香味儿又在风中飘荡。我突然好想家,好想那跟随在父亲和哥哥身后捋槐花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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