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然看夕阳
——撷岁末余晖寄语2018
立冬以后白日逐渐缩短，下班时分夕阳挥洒自如，已在空中画出红亮的大句号。每天与夕阳相伴同行，心中往往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慨，这个句号似乎不仅预示着一天工作的结束，更像是省略号含蓄未尽，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黄昏、夜幕、衰老，一种隐隐约约的失落伤感悄然而至。
心理学认为这就是人到中年的心态老化，可我始终不太情愿接受。年届五十每天辛勤丈量三尺讲台，肩上的担子比青年教师一点不轻，总觉得自己还不算老。然而，当看到一篇题为《50岁以后，记住这“十不如”》的文章，其中首条就是“逞能，不如服老”，不由讶然一惊，叩问自己是否如此。内心的感觉不会撒谎，性格使然毋容置疑：自己不会逞能，但也不曾服老。至于该不该服老，脑子里的答案时而清晰时而朦胧。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搁置一边，有时真想像电脑一样来个“一键还原”，清空这些无端纠缠的思维碎片。
这究竟是不服老的积极心态，还是回避衰老的消极心理呢？我自信自己当属前者。直到当授课中偶有健忘尴尬，走下讲台感觉身心疲惫，我才在焦虑与苦闷中，重新审视自己“内心的感觉”是否真的良好，大脑中那些“思维碎片”该不该清空。我不得不承认，课堂上讲“夕阳无限好”有声有色，亲身体味“只是近黄昏”难免黯然失色。自认为不服老的积极心态，其实多少隐含着回避衰老的消极心理。怎样才算服老，问题摆上人生驿站不容回避。
回答这个问题，我想给服老加上双引号，不求反语效果，只为剔除其中顺从服帖、屈服认头成份，取其坦然承认，淡然接受含义。我以为，既然岁月剥蚀留痕无法拒绝，与其说透支体能去抗争，耗费精力去回避，不如“服老”。“服老”了，释然了，心静了，才能中规中矩工工整整做好黄昏作业。这既是一种明智心态，也是注入夕阳之年生命活力的一剂良药。
那怎样做好这份黄昏作业呢？人们普遍会以老有所为、老骥伏枥为标准答案。我倒是觉得这些励志名词，作为媒体导向光环效应无可非议，对像我这样大半辈子没离开讲台，“一身布衣”芸芸众生来说，还是尊重自己内心所想，做自己舒心的事更为实际。显然，这些心理诉求想的不远，乐点也不算高，远没有老有所为、老骥伏枥那么“高大上”，似乎没大出息。
不过，心理诉求是人的生命本真原动力，能量不在光环效应，而在于生命质量。正是这种动力驱使，步入知天命年，工作上自己一如既往，良知不负“良心活”恪守务实；从文案转入电化教学困难多多，勤学苦练一分耕耘一分收获，与时俱进未曾掉队心里踏实。生活中虽没有遛狗搓麻闲情逸致，也没有歌舞升平悠哉游哉，能与音乐相伴读读写写静泊漫步，悠然自得乐在其中也算货真价实。也正是这些碌碌无为之为，让我心澄明、充实、安宁。
思绪彻悟茅塞顿开，举头再看夕阳，那断断续续的省略号聚成晚霞，弥漫开来分明就是一幅“夕阳无限好，黄昏更悠然”的美丽图画。我庆幸与夕阳同行，收获一份人生启迪；我欣慰与晚霞共勉，笃守生命的淡然从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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